爸爸第二個手術順利結束了
感覺已經跟仁愛醫院很熟了
知道按電梯的訣竅
知道走樓梯才是王道
但其實左右也只去過醫院的三四層樓而已
遇到的也只是眾多醫生護理人員的幾個而已
醫院是現代人無可避免要去的地方
但當你不用進去時
會覺得這裡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進去便有一種不熟悉的特殊氣味迎面而來
得遵循種種奇特的規範
幾點不能吃 幾點不能喝 等排氣才可以喝水
幾點來抽血 幾點去照x光
當醫院世界的公民
當一名孱弱溫馴的子民
等待如上帝般的醫生宣判你可以走出這個世界
而所有其他公民都會跟你說一聲 「恭喜」
昨晚我又回到醫院了
傍晚看著書 手機在房間響起
知道J喜歡在騎車途中打給我
麥克風總是收音到呼嘯的風
常常讓我有點不耐煩 (可能有一兩次故意錯過來電)
但昨天彷彿有一種心電感應
心底浮上一絲不安
忐忑的接起電話
J說他被摩托車撞了 手肘壞了
我叫他發給我位置 我去找他
我們家人的特質好像是遇事的時候都很冷靜
掛完電話 深呼吸一口氣 冷靜想想要帶些什麼
健保卡 居留證 衣服 食物 水
叫了車 設定了J所在地 再設定最終目的地:三總急診室
三總急診似乎不分晝夜都很多人
但幾個醫護人員都氣定神閒
悠哉地晃過來晃過去
跟電視劇演得ER都不一樣
等了半天後 終於處理好J的傷口
護士拿了一把尺跟手機
找出J身上所有的傷口 擺上尺 詳實紀錄
人心很奇怪
這時就會視傷口為珍寶般
展現自己好像是傷口富翁
「結束後想去警局還是回家?」我問J
他答了我不希望的答案
但我面不改色的說好
於是就開始進行一系列報案流程
學到所有車禍案件都是由交通隊處理
我們從潭美警察局
先走回事發地點照相(交通隊說一定要有案發交通工具的照片)
台北有六個交通隊
內湖南港的負責交通隊在東湖圖書館隔壁
它們的辦公室很隱密老舊
晚上感覺很像鬼屋
電梯殘破不堪 一點威嚴都沒有
像是一個被流放邊疆的冷宮部門
接電話的交警是個感覺油條的外省阿伯
講話乍似口氣和藹 但夾槍帶棒很容易讓人不爽
他說「負責的」交警出任務去等等才回來 叫我們坐著等
自己就在那兒無所事事的樣子
不一會 年輕魁武的警察弟弟回來了
我一看他就想「這跟我剛在急診室看到的警察還真像」
正想著自己真的有臉盲症
對方就說 我剛好像有看到你們
第一次在警局調出監視器
原來河濱公園的監視器都蠻差的
因為水位一升 所有監視器都壞 無法放太高級的
找到事發的那一段影片
反覆看了十幾二十遍
警察小弟委婉地說這個於我們不利
細細放慢倍速 定格解釋
J呼吸起伏變大
他每次生氣的時候都會這樣
眼睛直直的盯著影片
最終 他長嘆一口氣
說了聲 「算了」
回家的途中 他輕輕跟我說聲對不起
我問為什麼要說抱歉
其實我心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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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我去看了 Wynton Marsalis 的戶外音樂會
主辦是凱基投信
覺得他們很厲害 竟然能說服大師來辦
這場戶外的爵士音樂會 在車水馬龍的敦化路邊
這種casual感 似乎只有美國有 很新鮮
前兩天朋友問不要買票進國家音樂廳去聽
我其實不喜歡正襟危坐的在音樂廳聽爵士
像這種可以隨著音樂擺動場合比較符合我的喜好
Marsalis帶領的林肯中心爵士大樂隊
大概是我聽過最強的big band
improv的時候又隨性又炫技
合體的時候tight到一個不行
音量力度控制恰到好處 (不是speaker的音量)
很開心能聽到現場
其中一首hot pot
一聽就有滿滿的中國感
又融合著西洋視角
一秒帶回早期五光十色的上海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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